我爱我的「老女孩」。我养过的几只年迈母鸟教我许多和鸟有关的事。她们全都是橙翅亚马逊。我身处第一线兽医时代末期,我们所有患者都是野外捕捉来的。我从圣地牙哥起头,那里似乎越过边境供应著无止尽的非法鹦鹉。为吸引缺乏经验的目光并增加购买欲望,有些鸟遭受到染色,好让他们色彩更丰富!我始终对他们美丽羽毛上大量的紫色、橘色和红色感到着迷。

我那时才知道鸟类拥有多强的生存毅力,他们为此费尽心血!直到鸟躺在笼底,病入膏肓,我们人类才意识到疾病征兆。那时我也才明白要救回他们有多难。我们兽医名声不太好。有句口号是「为什麽要带他们去看兽医?反正不管怎样他们都会死!」再加上饲主未注意微妙的病症,我们发现问题时已太迟了。我们本质上是只能挽救少数伤患的外科单位。我们缺乏足够的诊断水准、可改善健康的饮食、能帮助他们拯救生命的技术与设备,以及过去三十多年来不断进展的知识基础。



建立关系

但这些鸟是野生的。他们在自己原生地被捕捉,无论年轻或年迈,年迈让他们更容易被捕,正是此时我在圣地牙哥获得我的第一只橙翅亚马逊。他悄悄溜进我工作的兽医办公室,上头有 张便条简单写着「请提供一个良好的家」。好吧,手术排出他眶下的脓疮后,他跟我一起回家生活。Kia和我建立了关系!


需找合适伴侣

但是有一天,Kia决定我应该成为他的伴侣。他用鸽子式步伐跑进昏暗的浴室,得意地站在马桶背上,发出怪异的声音并透过陶器扩散。这是精彩高贵的交配声!嗯,我不会成为他的伴侣。所以我去那个永无止尽的圣地牙哥鹦鹉营为他找个朋友。与大概八只橙翅亚马逊亲热后,我们终于找到一只母鸟时,有人告诉我要特别去看看另一只。她并不年轻,但看起来也不「老」,至少我看不出来。然而,数年后我才知道她那时其实已经七十岁左右了!!



从始至终只有你

虽然Kia是野生的,但他学会信任我,愿意上手,这最后让他站上我的肩膀。我必须承认过去和现在他是唯一一只我允许上肩的亚马逊,尤其在他名叫亚马逊女士的「伴侣」决定咬掉我一块耳朵之后! Kia晓得如何咀嚼树枝,怎么在屋内熟练飞行,以及打开较薄带壳坚果的方式。不过亚马逊女士更精通野外生活。开始育雏时,她是出色的母亲,而且必须训练Kia担任好父亲与伴侣的角色。她们唱双簧时,我听得出她们有不同的方言,这告诉我亚种之外天外有天!

离别

她们是伴侣,但Kia总希望我成为他的伴侣。他是如此自豪英俊。在哪儿都能看到我们-包括在车里随着打开的收音机一起摇滚飙高音。但接着有一天,他走了,我一蹶不振。妳永远无法真正从中走出来。亚马逊女士也一样。她悲伤时我把她的笼子放到户外晒太阳,然后我听到马路上传来哀伤、寂寞的叫声。我冲出去发现她走在马路上-不晓得她怎么出笼的-她就在那里,悄悄抬起头,哀诉不止。


好吧,我觉得,「我必须为她找个朋友,一个能陪她到老的!」一只被弃养的橙翅老女孩随即到来。她名叫Rio,她有着和亚马逊女士截然不同的方言,长相也和亚马逊女士很不一样。她脸上皮肤出现皱纹,她的喙和腿的外观较年迈。

亚马逊女士离世后,我对她进行尸检,她肺部有九十岁以上老鸟的特征性病变!也就是她育雏的时候已经七八十岁了!


Rio不太温顺,在人身旁会感到不安。最近她开始变大胆了。她始终习惯不了人的手,比较喜欢站到棍子上。跟我领养的所有野生鹦鹉一样,是她让我知道日出的时间(我把那当成鹦鹉闹钟!),以及什么时候该在族群里呼唤,这大概会在日落前一小时。当她需要食物叫声会非常大,以确保我会给她。她会在我拿出她不太喜欢的食物时找我麻烦。她喜欢觅食一下,尤其是可咀嚼木头上的食物。她熟悉树枝,咀嚼树皮,夏季采下树叶,秋季吃小叶胡颓子(autumn olive)或灰枝棶木(gray dogwoods)的浆果。


她观察敏锐,总想待在户外。一旦我让她站在棍子上进室内,她会跳下来往树的方向跑。哇,她爬的速度对我来说太快了!我觉得她那晚在那棵常绿大树上长出了几根飞羽。隔天清晨,她在那区树丛间飞来飞去。不过那时是夏天,食物有限而且老鹰很多!当她看到我让室外鸟舍门开着,在碗里放入她最爱的食物,她会聪明地飞进去。她知道要想继续存活就得懂得收手。但她每天会望着窗外,看着发生的事。我可以想像,她想着在潮湿的热带丛林里飞行,那里有兰花和美味的子实体,而不是一呎深的雪、光秃的树木和刮着的冷风。她会永远保持野性,我很感激她在我的生命中停泊。